今天想看看岳同学以前的文章,点开历史消息发现,所有的图文都被删除了。
是的,所有的文章,一直到最开始的一篇 2015 年底写的。
(好吧,你可以说还剩下第一篇,但其实没有差别)
有点意外。
这里说的意外,并不是那种「我不明白 XXX」的那种设问式的意外,那种其实我们大多数人都看的出来。
那是真正的意外。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冷血,但是相比来说,天津、幼儿园、林姓父亲、刘姓男子、北京的冬天……这些于我而言,会感到震惊,但这种震惊更多的是石头落地式的。因为我知道这里存在着许多错综复杂的利益链条,不患寡而患不均的作恶,那些事情一定存在,会发生只是时间问题,并不是意外。
包括那谁改那啥,come on,怎么能说是意外。
但这次不同,那只是一个大学的学生,她做的事情可能对一些人而言,有些冲动,但并不能说是很大的一件事。或许有一定的影响,毕竟那是那所大学。把她的几篇影响较大的删了,可以理解;因为这件事把她曾经的印记全数去除,真的有些意外。
看来心理阈值要重新设限了。
在看费孝通的《乡土中国》一书,薄薄的册子却又非常多的惊喜。
举个例子,在《家族》这一章里写到的东西部分解答了同性恋在中国的阻力。我以前认为的只是因为同性恋无法生小孩,有违传统社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今天看到的更深入了一些。费孝通是这么说的:
「中国的家是一个事业组织,一切事业都不能脱离效率的考虑。求效率就得讲纪律;而纪律排斥私情的宽容。在中国的家庭里有家法,在夫妇间得相敬,女子有着『三从四德』的标准,亲子间讲究负责和服从。乡土社会所求的是稳定,男女间的关系必须有一种安排,使他们间不发生激动性的情感,这就是男女有别的原则。这一界限,使中国传统的感情偏向于同性方向去发展。
从这些角度上看,我们就可以知道为什么在古代同性恋可以去青楼寻欢作乐(当然在青楼与同性),但是一旦谈论到婚姻必须不能是同性结婚。一个家庭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一整个家族的事,是一项事业。在《礼治秩序》这一章则谈论到了为什么中国不能算『人治』而是『礼治』。礼治意味着需要几乎事事遵循传统,打破传统的故事会是年轻人的佳话,如梁山伯与祝英台,但往往是悲剧收尾。」
同性恋婚姻显然无论是于中国传统秩序还是中国传统家庭都不可接受。中国没有宗教上的反对同性恋,因此不会有因为一个人是同性恋而将其杀害的事情。一旦扯到同性婚姻,长辈说的都是「以后怎么出去见人」等等。这不是同性恋的事情,而是家族的事情。所以中国在同性恋婚姻合法化这一块领域还是需要符合「中国特色」(我极其讨厌这个词但不得不承认必须得用到)。这是一个过程,而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认清阻碍,盲目跟从,只会更加漫长而艰难。
《迟早更新》的 89 期讲的是温州民间智库的努力创新,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嘉宾倪考梦也提到了很多民间智库成立发展过程中的问题,比如民间的人很多只会提出问题而没有解决方案上的思考,壮大期间的资金问题等。我不希望在社会问题上,人们只会喊口号而不做出建设性的努力。作为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我们更该有足够的思辨能力。口号很简单,但没有用。
看了第一集《这就是街舞》,写点选人的事。我对街舞不熟,大概算是能分辨出不好的,但是好在哪里就不知道的那种。
碰巧这两天在读周雪光教授的《制度逻辑》一书,只是刚开始看第二章还没读完。第二章写到了韦伯提出了三个政权合法性的来源:传统权威(历史延续)、卡里斯玛权威(超凡领袖)和法理权威(选举考试)。传统与卡里斯玛几乎天然地可以结合,相对而言法理则比较难。是为前言。
罗志祥显然是卡里斯玛权威,我也不知道「亚洲舞王」这个称号是从哪里、什么时候来的。节目里他也是极好地驾驭了自己的优势,比如从一开始就非常谨慎有耐心,看到情况不如所料迅速打断选手直接淘汰,但又在真正遇上优秀的选手时毫不犹豫地收入阵营。这样的选人方式相对而言是更加容易吸引到优秀的人,尤其是在街舞这样的圈子。
韩庚则相反,用一种近乎科举考试的方法来选。这样的好处是几乎不会出错,但如里面的选手所言,待定的过程是痛苦的。最优秀的人很多时候也是非常高傲的,而高傲意味着对法理权威或者说既有规则的轻视。因此韩庚这样的方式招到的人一般不差,但惊艳的也应该相对少。
黄子韬那边不了解,但是在和红衣服选手周旋的过程中必然消耗了成为卡里斯玛权威的潜在可能,被选手牵着鼻子走也会让人感觉不够果断,不知道接下来他会不会调整。
易烊千玺的选人方式显然是最不成熟的,这肯定和他的社会阅历有关,尤其是面对着一群很多甚至可能比他有实力、资历的人,紧张是必然的。他在镜头前说的自己有一套选人标准大概也是一种让自己有个台阶下的托词(我觉得大概每个人在那个年纪都会这样)。如果我是他应该会选择韩庚的方法,弱主要借助制度的力量,只要制度是可以让大多数人信服的即可。
好吧,说那么多,还想说一句:易烊千玺真的好帅。
将用户自律、员工自律等作为借口,是逃避责任的表现,再往深了说是制度不合理设计的后果。
把一堆单车丢在路上让大家骑,末了乱停放的问题就怪罪于素质低,就是这句话的极佳例子。
客服可以获取用户信息也是同样的道理。
在一些地方,权利是在被剥夺的过程中创造的。
在一些地方,权利是在创造的过程中被剥夺的。
截然不同,但殊出同源。
今天读玑衡的《中国特色的译文读者》里看到一个有趣的片段:
「五二年,两岸对峙,形势紧张。美国的海军司令到台湾,被当作是救台湾一命的贵客,国民党连续三夜设宴款待,掌勺的就是彭长贵。前两夜清蒸、红烧,使尽了中国菜的看家本领。第三夜,上面传达指示,想要宴席上有点创新,中西合璧,也算是透着一种政治表态,表明台湾愿意配合美军的各项行动。接到这个任务,彭长贵灵机一动,把鸡切大块,放油里炸一下,这是美国人喜欢的做法,然后放点辣椒,淋上酱汁。美国海军司令吃得津津有味,叫来厨师,问他这道菜叫什么。临时编的菜,哪有什么名字,彭长贵就胡诌,‘左宗棠鸡’。彭长贵二十岁被国民党抓壮丁抓走,没什么文化,就知道自己老家湖南的左宗棠是个常胜将军。
又过了十年,为了儿女的教育,彭长贵移民到美国,历尽艰辛,终于在纽约开了自己的餐馆,叫彭园。当时的国务卿基辛格带几个朋友来吃,吃到左宗鸡赞不绝口。基辛格喜欢的中国鸡,被《纽约时报》这么一报道,一炮打响。没多久,尼克松访华,带动美国兴起了中餐热,几年里,中餐馆在美国从屈指可数到遍地开花,家家都做基辛格喜欢的左宗鸡,菜谱却越传越变样,从鲜辣口变成了甜口,加花菜,加蘑菇,哪是原来那个味道。
家国春秋,都在这道菜。」
我也是看了《生活大爆炸》才听说这道菜的,在国内还没吃过,但是居然也不感觉到奇怪。如今读到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么一道菜都有这段历史故事,其他的东西背后的名字又怎么样呢?
在我写这段文字的时候,隔壁宿舍的同学来到我旁边,看到电脑上左宗棠鸡的维基百科界面说了一句:「左宗棠鸡是什么?诶,左宗棠这名字好熟悉啊,他是谁啊?」
可以确认的是,在未来数百年后,左宗棠这个名字会被逐渐遗忘。而与此同时,左宗棠鸡这道菜却不会消失,甚至会随着全球化到达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人的功绩在历史的冲刷下会被后代遗忘,食物却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人铭记。
一个厨师让一个将军出名了,不知道左宗棠看到这样的情形会作何想法?
看完《克里斯朵夫》前两卷,感觉后面的故事应该渐入佳境了。毫无疑问这是一部伟大的作品,罗曼罗兰对环境、心境的描写非常细腻。读卷一的时候总觉得不耐烦,但到了卷二尤其是弥娜那一章的描写非常优美,倒还真让我想起几年前似乎也是在克里斯朵夫在书中的那个年纪,果然人在每个年龄段的经历都大致相同呢。
当代某些大学生的素质能从很小的事情看出端倪。今晚在学校去洗澡的时侯亲眼看到一个学生为了先霸着一个无线热水的位置,先将一间浴室门从外面锁住,之后不知多久才来开锁进去。
我不明白这样贪小便宜有何必要,何况现在已经是假期本来人就少,最多等上十几分钟就够了,这样占着破坏既有规矩的代价,好像在他看来也无所谓。
我相信这样的人在平时相处时很难看出这一习性,那平时我周围的人的其他恶习又有多少呢?
看到某位喜欢的博主发的东西被一个不喜欢的机构「辟谣」,有些感想。
在《言论的边界》里,安东尼 · 刘易斯用很大的篇幅介绍了纽约时报诉沙利文案。具体的背景可以在网上找到,在此不再阐述。最后的结局是,NYT 将案子达到最高法院并胜诉,此案最大的影响是确立了「真实恶意原则」。台湾在第 509 号解释案中也采纳了这个原则,做出的解释是「惟行为人虽不能证明言论内容为真实,但依其所提证据资料,认为行为人有相当理由确信其为真实者,即不能以诽谤罪之刑责相绳」。
当然,那个博主并没有被起诉。这也是一个文明社会必须遵循的原则,即除非能够证明消息发布者是已经确信消息为假而继续传播,那才能达到使用「造谣」这一恶劣词语的程度。但这一证明过程几乎不可能,除非能拿到消息发布者在发布消息前的手记或其他证据能证明那是恶意传播假消息才可定罪。
纽约时报诉沙利文案很大程度上确保了美国媒体的发展不会被强权阻挡,甚至使得新闻成为继行政、立法、司法下的第四权。
「造谣」这一词语不该被滥用,而且在没有新闻自由的地方,有时「假消息」反而是确保自由的武器。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可以看来福:肆无忌惮的删帖时代,“谣言”才是抵达真相的途径?
坐的士的时候看到个小机器上面有银联、深圳通的标志。我问司机可以刷闪付吗(其实我在想着 Apple Pay)。司机说支付宝、微信、深圳通、银联闪付都可以,现在真是太方便啦,出门都不用揣着钱,拿个手机就可以了。
然后我问司机:那你喜欢哪种呢?司机说还是现金好啊,揣兜里实在,能看着自己的钱包越来越鼓就感觉真的赚到钱了。
方便这东西有时还真没那么重要呢,而我最后如他所愿为他鼓胀的钱包出了份力。
要做个不怀旧的人,回忆不过是带上玫瑰色滤镜的意淫罢了。
看完《黑镜》第四季,突然想起如果这些设定和《寻梦环游记》结合在一起会怎样?
在《寻梦环游记》里,备受爱戴的歌神的形象突然掉入谷底。再加上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阴间,阳间与阴间理论上不会有信息交流(米格的闯入是意外),所以在活人世界里歌神依然被人铭记爱戴,但在阴间歌神会受到唾弃。而且因为歌神在活人世界很难被忘记,他在阴间的寿命甚至可以是趋近于无穷,亦就是歌神受到这样的折磨是永无止境的。
再往深地想,如果阴间的法律失效,酷刑重现。那么受到酷刑的人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生命的终结,理论上一个人甚至可以上千年处于痛苦之中。
如果阴间和阳间的联系断绝地更加彻底,比如没有米格的闯入,那那个世界会更好吗?
当然不会,如果歌神在阴间犯了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过错,那么歌神不也一样处于《黑镜》中吗?